新疆,这片在古代被称为西域,世界四大文明交汇的神秘之地,一直留给世人关于驼铃和金戈铁马的无尽想象。在麻木于现代社会的繁杂后,天旷地遥的草原、雄浑磅礴的天山、广袤无垠的巴里坤湖,这些波澜壮阔的景象和当地杂糅交融的文化,苍茫奇丽总让人心生向往。五月末,带着对这片土地的无限憧憬之情,芒种团队一行6人来到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北部天山脚下的一个边陲小城——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,展开为期3天的调研工作。
想要走进巴里坤,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巴里坤县城位于天山山脉东段与东准格尔断块山系之间的草原上,东南离哈密市142公里,西距乌鲁木齐512公里,尚未建设机场,交通并不便利。调研团队傍晚从杭州出发,最终抵达巴里坤这个边疆小城时已是次日落日时分。
“巴里坤的冷”素有“西域三绝”之称。初到巴里坤,刚下车,冷冽的风便夹杂着如丝细雨迎面而来。当地人笑称我们算是赶上了“好时候”。原来在巴里坤的一年中,下雨的机会屈指可数。
在天苍野茫中,品味天地融合之美
巴里坤位于东疆,群山蜿蜒,气候干燥,似乎让人很难与水草丰美、牛羊成群的草原联系在一起。但在巍峨的天山脚下,确实有一个叫“巴里坤草原”的秀美地方。调研所住的地方就在县城边,与草原的距离极目所至。“驱车万壑绕龙盘,绿海松涛拥雪岚”这些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画面如今近在咫尺。站在巴里坤草原,向远方眺望,牛群和羊群在草原上肆意行走,几个月后巴里坤,便是一派“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”的壮丽风光。
未到夏季,五月末的巴里坤大草原还没焕发出它应有的底色,但些许绿意已迫不及待冒出头,不难窥见夏季的巴里坤草原该是何等葱茏,“翘首蓝天帷幕下,牧童吹笛彩云间”的景象在脑海中油然而生。
不管在巴里坤哪个位置,都能看到天山,它的风貌永远横亘在眼前,从草原望向天山,只见与蓝天相接的是连绵不断的山巅,远处满山是宏伟壮丽,遍布幽谷的松林,蜿蜒的之字形公路深入密林,深入草原,深入与天地相融合的地方……巴里坤,真是一方融合天地风景的宝地。
在水天相接处,领略自然融合之美
在巴里坤草原的腹地,位于县城东部,有一个叫高家湖的自然村。
当我们抵达这个自然村落时,正是下午4、5点,此时天空中高悬的太阳已没有了猛烈势头,天空高远纯净、色彩缤纷绚丽,就连这里的风,都带着一抹清凉。修建平整的道路将这个自然村落与外界联通,生活在这里,既能保证与外界的联系,又能安享质朴中的沉静风景和喧嚣外的安逸生活。
高家湖风景
在高家湖村落,农耕、放牧、捕鱼是村民最常见的生活方式。这里湖水与草原相生相伴,湖中尽是肥硕的鱼类,像浪一样自由涌动,牛、羊、骆驼都在附近的草甸上悠闲啃食着牧草,那怡然自得的样子与这片风景自然融合,构成了难以言喻的统一。
在巴里坤盆地的最低处,距离县城18公里的地方就是 “蒲类海”,也被称为巴里坤湖,是巴里坤的一大景观,也是调研团队必去的景点之一。它坐卧于两条东天山支脉之间,水域有百余平方公里。
巴里坤湖
当我们站在巴里坤湖上眺望,只见远处的山峦浸在一片白茫茫之中,一幅“迷离蜃市罩山峦”的奇景就这样横挂在碧波苍穹之间。久居内陆,这样的景观见之甚少,在这一刻大家都默契地拿起手机和相机想将美景留在记忆中。
与湖面相接的大片草原,牧草茂盛、芦苇丛生,是水禽鸟类繁衍生息的自然乐园。在巴里坤湖,你只需静等片刻,就能惊喜地看到成群结队的鸟儿以草原为起点,掠过湖面,逐向那水天一线的交接处,为这片平静土地点缀出许许生机。在这样的巴里坤湖,我们沉醉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景,也惊奇于人与自然生态完美融合的默契。
在湖的南畔还有两座拔地而起、山势高耸险峻的山,叫尖山子,它的脚下便是那西去的丝路古道。这些古迹已经和谐融入巴里坤的每个自然景观中,向我们讲述着曾经辉煌的历史。当我们透过现存的遗迹,凝望从前,关于中西文化交流的灿烂与辉煌,关于千百年来丝绸之路的沧桑巨变,一如幅幅画卷在脑海中飘行而过。
在得胜门下,感悟历史融合之美
山川河流之美总是最先给人以感官上的迷醉,事实上,在巴里坤还有一种风情,同样夺目,便是它的历史底蕴。
巴里坤是个历史军城,有东西两座清代城池。雍正七年(1729年),准噶尔汗噶尔丹策零发动叛乱,岳钟琪被封为宁远大将军,带兵2万6千人出征巴里坤。次年,岳钟琪奉命在巴里坤修筑汉城。到乾隆三十七年(1772年),清政府又在巴里坤东边修筑满城,并调来2000名携带家眷的满营旗兵在此地长期驻守。几百载光阴逝去,如今的两座城池已发展出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的姿态,站在古城门口,你感知不到两座城池间的差异,仿佛只留下历史滚滚向前的印迹。
逝者如斯夫。既当取胜,自当由此门入。我们前去考察的得胜门,位于巴里坤西部,是目前巴里坤县城内保存最为完善的城门。当年的叛军准噶尔部位于巴里坤之西,征讨大军出征或结束战争都需要经过此门,取名“得胜门”既是百姓对士兵们美好祝愿的表达,也有纪念最终战争的结局,准噶尔之战告捷的意思。
在这场与准噶尔部落长达七八十年的斗争中,巴里坤一直是重要的指挥中心,也是后勤供应的基地。面对浩渺的历史,我们仅能通过捡拾碎片化的史实,还原出当时修建粮仓的部分场景。例如康熙五十五年(1716年),康熙帝就曾下旨:“巴尔库尔、科布多、乌兰古木等地种地之事甚属紧要,若种地得收,则诸事俱易。”并派副都统苏尔德管理巴里坤等地屯田事务。
参观清代粮仓,看着充满历史厚重感的间间库房,观赏完件件已蒙灰的农作器具,不觉感慨于古人的智慧,仿佛有种错觉,或许在百余年前,也有一位从远方来驻守边疆的士兵,望着满屋的粮草发出相同的疑问“能工巧匠们是如何费劲心思,设计出如此坚固的结构,才能抗住百年风霜雨雪的考验呢?”这些问题也许找不到人来解答,但这个融合有古人智慧、先民缜密巧思的历史建筑,在时代的洗礼下已越发显现出历史的厚重感。
在天山草原上,品味饮食融合之美
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地处亚欧大陆腹地,平均海拔 1650 米,冬季严寒,夏季凉爽,光照资源丰富,且地势广阔,人烟稀少,适宜发展畜牧,是新疆“八大名城”之一,有“古牧国”“万驼县”的美誉和“瓜乡、煤都、风库、光谷”之称。被誉为“西域古牧国”的巴里坤,当地的羊肉最负盛名,膻味小、肉质佳、柔嫩多汁,无论是清炖、红烧、做烧烤用料,还是制作手抓饭都有其独特口感。
作为一个多民族繁衍生息的地方,城中有汉、哈、维、蒙等 13 个民族共同生活,巴里坤的饮食也融合了各个民族特色,烹调方式更是多样。当羊肉焖饼子、哈萨克手抓饭这些极具巴里坤特色的饮食上桌时,刚在饭桌上感慨“在这长了好几斤膘”的芒种团队成员们,拾起筷子就未曾放下。毕竟在巴里坤吃的每一顿,都蕴藏着中国饮食文化,尤其是甘肃、陕西一带与西域游牧文化的糅合交融之美味,万不可轻易错过。
羊肉焖饼子是巴里坤的一道特色菜,有着近两百年的历史。对于擅长厨艺的人来说,学习制作羊肉焖饼子,非常容易上手。选取羊腿、羊排和羊脊梁等精华部分,将肉类切块下入油锅,加辣椒、葱、蒜和各类香料,慢火炖2个小时。出锅时,将饼子一张张铺放于羊肉之上,继续焖煮数十分钟,即可出锅。这时候,焖了两个小时的羊肉已经鲜香入味,看似平常的饼子吸收羊汤的精华,也别有一番滋味。
这道菜最早是为被贬的纪晓岚所做,当时的县令敬重其文采,想热情招待,奈何纪晓岚当下的身份特殊,为掩人耳目才将羊肉藏于饼子之下。随后,这道菜便在当地流传开来,至今依然是巴里坤人招待客人的上等佳肴。
除了鲜嫩可口的肉品外,巴里坤的面食也堪称一绝。俗语所说的“十里不同风,百里不同俗”,在巴里坤得到了充分验证。在巴里坤,仅馍馍的做法就有数十种,除了馒头、花卷等日常主食外,不同的节庆日又有不同的花样。春节做年馍馍、蒸枕头卷子、烧干粮子、锅盔、油酥馍、炸油果子、糖花花、四股子、翻翻子、麻花子……;端午、中秋要蒸大蒸饼,烧的炸的随意。巴里坤还拥有“天下第一大蒸笼”之美誉,直径三米,能蒸出比车轱辘还要大的大蒸饼,真真是印证了巴里坤民谣里所唱的“天爷天爷大大地下,蒸哈的馍馍车轱辘大,柜柜箱箱盛不哈!”
走过天地浑然一体的巴里坤草原,看过广袤深邃的巴里坤湖,领略过古今融合的巴里坤城,品味过融合各族特色的巴里坤美食……在这里我们欣赏到了一场关于风景与风情的大融合。这个位于新疆东北部的小县城,交通并不便利,但其丰富的旅游资源、深厚的历史底蕴、特色的饮食文化也让不少游客慕名而来。
作为近年来乡村旅游和休闲农业相融合的新模式,“农旅融合”这一概念正被越来越多的地方所接受。相信在未来,依靠芒种团队和巴里坤政府的共同努力,打好巴里坤品牌这张牌,让巴里坤的天地、自然、人文融合之美越来越受人们关注和喜爱。